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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流水無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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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流水無情

第二天中午明煦在小食堂門口等曉熙,等來的卻是蘇小禾,小禾看明煦失望的表情,道:“曉熙下午要去租衣服,中午沒時間跟你吃飯,讓我來通知你,免得你白等。”

“租衣服?租什麽衣服?”明煦道。

“交誼舞比賽的衣服啊。”小禾道。

“她自己去?我陪她去吧,她現在在哪裏?”明煦急切的問道。

小禾看他的樣子,打趣道:“用不著你陪,人家有帥哥陪著。”

明煦“哦”了一聲,顯得有些失望。小禾沒再理會他,往食堂走去。

明喣趕忙道:“蘇小禾,我請你吃飯吧。”

二人進了小食堂,學校小食堂價格較貴,不像大食堂嘈雜,小禾找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,明煦點了餐坐下。小禾看著明煦目光炯炯,忽而好似看到曉熙的如潭雙目,覺得二人很是般配。

與曉熙相比小禾年歲稍長,經歷坎坷。小禾外祖父母都生於富貴家庭,她的母親也算是出身富貴,家學淵源,小禾對書畫略通就是受其母親影響。經過風雨飄搖的年代,小禾的幾個舅舅大都流落國外,只有母親留在了國內,可惜時乖運蹇,雖嫁人生子,卻婚姻不幸,先後生下四個孩子,小禾有兩個哥哥,一個姐姐,在小禾四歲時,父母離異,兩個哥哥跟父親,姐姐和她跟母親艱難度日,好在有遠在國外的舅舅接濟,姐姐和她都上了大學。這樣的經歷養成了小禾穩重、敏感的個性,母親是虔誠的佛教徒,小禾也是佛教徒,開學時間雖不長,曉熙隱約感覺出小禾和其他單純的姐妹不同,也知道了小禾愛看佛教的一些書籍,但其中原因曉熙並不知曉,曉熙不喜探究別人內心,卻和小禾很是投緣。

小禾看著明煦,一時躊躇,不知該不該問,倒是明煦看她似有話說,道:“有事?盡管說吧。”

小禾看明煦如此,倒不妨開門見山:“那個徐燕是你女朋友?”

明煦道:“你聽誰說的?”

小禾道:“書畫社的人說的,你有女朋友還對曉熙那麽細心,不怕女朋友吃醋?”

明煦道:“我把曉熙當妹妹的,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把她當妹妹了。再說了,我和徐燕也沒到那種程度。”

小禾眉頭微皺了一下,道:“啊?”

明煦嗯了一聲,小禾也不說話了,低頭只顧吃飯,明煦道:“曉熙跟你說什麽了?”

小禾道:“她說你把她當妹妹,其他的什麽都沒說。”說完嘆了口氣,看明煦的表情有些呆,眼神有些黯淡,小禾微微有些得意,故意問說:“曉熙沒來,你緊張?”

明煦沒有回答,若有所思,小禾道:“可能是我敏感吧,我吃完了,還有事情,我先走了啊。”小禾說完,站起身來走了。

小禾走了,剩下明煦一個人,明煦忽覺恍惚,一時也搞不清楚真實的自己。徐燕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是好友,他自小和徐燕認識,徐燕小他一歲,漂亮能幹,如一顆耀眼的星星,在合適的場合一定會發出應有的光芒,以前年齡小,在一起打打鬧鬧也不在意,只是近兩年徐燕表現出來明顯的男女之情,明煦一直對徐燕的暗示置若罔聞。只是徐燕對他可謂情有獨鐘、鍥而不舍、關懷備至,讓他覺得總是躲避不似大丈夫所為,於是不再刻意疏遠徐燕。對曉熙,明煦有種自然而生的親近感,每每和她坐在湖邊,都有一種“時光不語、靜待花開”的感覺,平和安詳。明煦似是在回避這些,小禾的提醒,讓他忽然重新審視曉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,但審視過後更是迷亂,一時不知如何是好。

曉熙和黃山租了件款式簡單的紅色禮服,周四晚上最後一次彩排,經過了一天的忙碌,曉熙倒有些興奮,進入了比賽的狀態,二人配合默契。彩排過後,玫玫道:“狀態不錯麽,曉熙,你要拿到獎了可得請我吃飯。”

曉熙道:“拿到獎了請你吃飯?想得美,你請我還差不多,那天是誰求我呢?再說了,我也不稀罕,拿到獎了給你得了,你請我吃飯。”

黃山道:“兩個小氣鬼,拿不拿獎我都請客!”他忽然大聲說道:“我請!不就吃頓飯麽!”

三人哈哈大笑。

周五晚上,學校禮堂人聲鼎沸,曉熙宿舍的姐妹、明煦和徐燕都坐在第二排。當曉熙穿著紅色的禮服走上舞臺,明煦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,曉熙喜歡淺色衣服,明煦還未見她穿過紅色,如此盛裝之下的曉熙,讓明煦忽而覺得面紅心跳。莫莉坐在他旁邊,用胳膊肘碰了下他,低聲道道:“俺家妹子漂亮吧?”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瞅著徐燕,眼神更像在說:“看,比她還漂亮吧。”

徐燕問道:“你覺得這組哪個會勝出?”明煦居然沒有聽見,看著曉熙在臺上旋轉,心緒飄忽。徐燕拉了拉明煦,接著問道:“嘿嘿,看什麽呢?哪個會勝出參加下一輪比賽?”

明煦回頭看了下徐燕,道:“你說呢?我也看不出誰跳的好。”明煦其實對這樣的比賽毫無興趣,若不是曉熙參賽,他是絕對不會來的。徐燕道:“你對這沒研究,跳都不會跳,陪我來看來是難為你了,呵呵,謝謝啊。”明煦卻未在意徐燕話中的醋意。忽然燈滅了,大家齊聲“啊”了一下,然後就意識到是停電了,頓時口哨聲四起,秩序還不錯,大家都在等一會兒來電。大概等了有幾分鐘,有人坐不住了,開始離開,人聲也開始嘈雜,不知哪裏來了幾個手電筒亮了,前排社團的一個男生走上臺,大概是為了引起大家的註意,手電筒的燈光也打到了前臺,舞臺上的男生大聲說:“全校停電了,今晚比賽明天再進行,大家先別走,都坐下,讓離門近的先走,都別著急。”

明煦對徐燕說:“我去看看,你先等著。”說完起身離席,徐燕對著明煦的背影喊道:“我一會兒在外面等你啊。”

明煦很快到了後臺,後臺一片抱怨聲。

“瞎忙活了一晚上。”

“可不是麽,化妝、換衣服。”

“你們還好吧,至少跳過了,明天等著公布成績就好了,我們還沒跳呢,妝白化了。”

明煦喊了幾聲曉熙,沒人回應,問了兩個人,都不知道誰是曉熙。

忽然聽到有人說:“從舞臺掉下去的女孩咋樣了?”

“剛才不知道誰慌慌張張的,把人家撞下去了。”

明煦腦海中閃過曉熙明媚的笑容,他卻一下急了,往舞臺旁邊走去,邊走邊喊曉熙。

到了舞臺邊,看到兩個人在臺階旁站著,一人拿著手電筒,手電筒照的正是曉熙,曉熙靠著墻坐著,上身穿了自己的衣服,腿上罩著一個男士外罩,額頭上有血漬。

明煦的心就如被什麽東西撞擊了一下,道:“怎麽不去校醫院呢?”然後就伸手去扶曉熙。”

旁邊一個男生道:“黃山去找自行車了,應該馬上就回來了。”

明煦道:“怎麽搞的,我看看,傷到哪裏了?”說著接過旁邊人拿的手電筒。

明煦看曉熙表情痛苦,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,右手撫著右邊小腿,揭開衣服,將手電筒往小腿上照去,鮮血順著曉熙的指縫流出,明煦把手電筒交給旁邊的同學,然後背起曉熙,道:“別等了,走,我們去校醫院。”

出了禮堂,明煦對跟著一起出來的兩個男生說:“你們去看周圍誰騎著自行車,快點。”自己背上曉熙快步往校醫院走去。

曉熙道:“師兄,沒事,你別擔心。”

明煦沒說話,只顧快步往前走。學校學生雖多,但騎自行車的人並不多,明煦不敢等他們,大概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,黃山就騎著車追了上來。

到了校醫院,明煦才發現,曉熙除了額頭和腿上的傷之外,左胳膊和左手的都擦破了,腿上被劃了大概六七厘米長的口子,曉熙右手全是血,醫生清理了傷口,道:“傷口太深了,得縫合一下。”醫生開始縫針,明煦感覺每一針都似紮在了自己的心裏,額頭冒汗,衣服也濕透了,曉熙冰冷潮濕的小手忽然抓住明煦的大手,明煦一把摟過曉熙,道:“沒事了,馬上就好了。”

黃山看著面色蒼白的曉熙,心中充滿了內疚,剛才停電,大家開始時在臺上等著,得知是全校停電後大家就往臺下走,快要走到樓梯時不知道誰猛地撞了黃山一下,黃山當時在舞臺邊上,曉熙緊挨著他,當他身子往舞臺下傾時,曉熙就拉了他一把,然後曉熙卻掉下去了。

醫生又檢查了曉熙的頭和左臂,道:“手臂是皮外傷,有點腫,不過沒事。”

明煦看曉熙閉著眼睛,臉色蒼白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曉熙道:“有點頭暈。”

醫生道:“要是頭暈的話怕腦震蕩,今晚還是住院觀察一下,手臂和頭部的傷也需要處理一下。你們誰去辦手續吧。”

明煦和黃山一起應聲道:“我去。”兩人相視一眼,黃山道:“還是我去吧,都怪我。”然後就出去了。

等一切處理完畢,曉熙覺得疲倦極了,明煦和黃山二人稍微喘了口氣,明煦道:“我去把蘇小禾叫來,給你換換衣服。”然後對著黃山道:“我叫楊明煦,是曉熙的好朋友,你是黃山?”

黃山道:“是。”

明煦道:“你在這裏等會吧,照顧曉熙,我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
黃山道:“好,我……,應該的。”

明煦走了,就剩下黃山和曉熙一個人,黃山道:“你怎麽這麽傻呢,我是個男的,皮糙肉厚的,真摔下去也不會咋樣,再說舞臺那個高度,我跳都跳下去了,你……”黃山忽然看到曉熙表情痛苦,心裏怪自己怎麽這麽不會說話,說出來的都是埋怨的話。忙問道:“咋了?哪裏疼?”曉熙指指腿,道:“疼啊,你還說!”

黃山皺了皺眉眉頭,道:“我去找大夫。”

曉熙道:“先別去,你給我倒點水吧。”

黃山趕忙去給曉熙倒水,曉熙喝了幾口水,對黃山說:“你也別內疚了,我摔倒不是因為拉你了一下,我當時拉了你一下,不知道誰在後面又撞我一下,要怪就怪這高跟鞋和長裙子,不知道怎麽搞的就下去了。裙子劃破了這麽長,還要賠人家呢。”

黃山道:“腿都劃了這麽長的口子,還關心裙子呢,過幾天我去賠。曉熙,不管是什麽原因,我認定是你拉了我一下掉下去的,以後你有什麽事,我兩肋插刀。”

曉熙看黃山一本正經的樣子,忽然想起電視的鏡頭,覺得這個帥氣的男孩子這會兒有點像江湖兒女,噗嗤笑了,黃山看曉熙的表情,道:“你還笑得出來。”

曉熙感覺越疼越厲害,漸漸不再說話了。明煦帶小禾和王娟來了,二人幫曉熙換了衣服,看曉熙也不說話,額頭冒汗,明煦道:“我去找醫生。”黃山道:“我去過了,醫生說可以吃點止疼片,她剛吃下,可能藥力還沒上來。”明煦嘆了口氣。

曉熙道:“沒事,你們別都在這裏了,讓小禾和王娟陪我,你們倆先回去吧。”

小禾也說:“你們回去吧,我們倆晚上在這裏。你們也不方便。”明煦似沒有聽到二人的話,癡癡得看著曉熙,黃山卻道:“我不走,這事都怪我,我走了夜裏也睡不著。”

王娟聽他這麽說,覺得奇怪,道:“怎麽怪你了,難道是你把曉熙推下去的?”

曉熙道:“王娟,你,算了,黃山,我都說跟你沒關系了。”

黃山卻接著說:“你要不拉我一下,怎麽會掉下去。”然後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。黃山說完,王娟就開始數落他:“你算是克著我們宿舍了,先是讓玫玫腳崴了,這又讓曉熙受傷了,傷口深將來好了肯定要留疤的。”

小禾看黃山臉都漲紅,道:“王娟,你都不能少說兩句。黃山,你們先走吧,這麽多人曉熙也沒法休息,回頭再說。”

曉熙看著明煦,明煦覺得曉熙好像在要自己幫忙,拍了拍黃山,道:“黃山,我們先走吧,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。”黃山看了曉熙一眼,道:“我明天再來看你。”

曉熙點了點頭,他們就出去了。曉熙想著小禾心細如絲,怕她在這裏晚上睡不好覺,而王娟大大咧咧的,困了自然會睡,道:“讓王娟晚上陪我吧,晚上也不會有什麽事情。”小禾卻想王娟素來馬虎,道:“還是我留下吧,王娟估計一會兒就睡得雲裏霧裏了。”王娟道:“誰說的,曉熙讓我留下的,你就別跟我爭了,啊,姐姐!”

二人正爭著,明煦又回來了,聽到二人的爭論,道:“你們都走吧,我在這兒。”

王娟看他又回來了,嘟著嘴道:“你怎麽又回來了?上廁所你也能陪著?”

曉熙道:“你們好煩哪,都走吧,我一個人在這裏。”

小禾把二人拉到走廊裏,道:“王娟,你也別跟我爭了,你自己想想你在這裏合適還是我合適?明煦,你想在這裏我們也不攔你,但你一個人肯定不方便。”

王娟想了想,道:“算了,還是你留下吧,我走了。”

小禾道:“你回去了別讓他們再過來了,吵吵鬧鬧的影響曉熙休息。”

忽然一個聲音在走廊響起:“明煦,誰受傷了?”大家循聲望去,正是徐燕,正快步往這邊走來,小禾和王娟一齊看向明煦,王娟心裏忽覺厭惡,對明煦道:“你走吧。”

徐燕在學校禮堂外面等了好久不見明煦出來,又進去看看也沒有,就去明煦宿舍找他,室友說他沒回來,徐燕在宿舍下等了一會兒覺得初冬的風吹的後背涼嗖嗖的,就回自己宿舍了,但下樓打開水的路上碰到明煦的室友王玉石,王玉石告訴她明煦在醫務室,好像一個朋友受傷了,就這樣徐燕就去醫務室找他。

徐燕是個相當聰慧的女孩,看到三人表情奇怪,走到明煦面前,小聲道:“誰傷了?沒事吧?”明煦道:“一個朋友,已經沒事了,醫生說觀察一晚上。”

徐燕道:“還要觀察,看來是比較嚴重了?你們宿舍的?”徐燕說話時,眼睛看著小禾和王娟,“你是蘇小禾,受傷的不會是何曉熙吧?”

小禾道:“是曉熙,已經沒事了。”小禾心裏很是吃驚,徐燕只見過她們一次,如果明煦沒有在私下與徐燕議論過曉熙,徐燕應該印象不深才對。其實明煦刻意回避在徐燕面前提到曉熙,但徐燕本身記憶力極好,見過一次的人只要稍微特別,她都能記住,當日明煦見到曉熙的表情徐燕已然看在眼裏,以她的冰雪聰明,雖感覺異樣卻不漏痕跡,今晚明煦往後臺走時對自己的心不在焉讓徐燕猶如身入冰窖般痛苦。徐燕暗戀明煦多年,這兩年更是鍥而不舍,好不容易守的雲開見到些光亮,對明煦她自有她的執著,所以此刻對明煦的著急心疼視如不見。對小禾和王娟道:“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?明煦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,你們不要客氣。”

王娟心裏恨不得馬上讓他們走,搶著說:“真沒事了,走吧,我都要走了,你們也走吧,曉熙還要休息呢。”

明煦也說道:“我們走吧,沒事了。”說著拉著徐燕就往外走,徐燕邊走邊嘟囔著:“也讓我看看曉熙啊,走了啊,有事情你們再找明煦啊。”

看他們走了,王娟道:“真的假的啊?我都不信她不吃醋、不纏著楊明煦問個明白!挺能裝的。”

小禾道:“少管閑事,少說閑話,走吧。”

曉熙迷迷糊糊睡著了,早上天蒙蒙亮,明煦就悄無聲息的進來了,小禾在旁邊的病床上也睡著了,明煦不想打擾二人就靜靜坐在曉熙旁邊的凳子上,看著曉熙忽覺異樣,用手摸了曉熙額頭,發現滾燙。明煦趕快把小禾喊起來,然後就去病房找醫生,醫生給曉熙檢查了一下,說不是傷口發炎引起的,是感冒了,最好在醫院住幾天了,行動不方便,抵抗力也差,需要打幾天點滴。

曉熙迷迷糊糊知道醫生在給她檢查,聽到明煦和醫生在說話,然後就昏睡過去了。楊明煦一直守著,十點鐘徐燕風風火火來了,對楊明煦說:“王玉石還等著你呢,他找不到你去宿舍問我了,你趕快去吧,需要的話我來照顧你這個妹妹?”

小禾對楊明煦道:“你要是有事情先走吧,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。”

明煦和徐燕走了,曉熙醒來已是中午了,她看到黃山提了壺水從外面進來,道:“怎麽是你?他們呢?”

黃山道:“你問的是誰?楊明煦還是蘇小禾?”沒等曉熙開口,接著說道:“小禾回去了,剛才你們宿舍的幾個人都來了,看你在睡覺沒喊你就又走了,楊明煦被徐燕叫走了。”

曉熙“奧”了一聲就不說話了。

黃山看曉熙有點失望的樣子,道:“曉熙,你和楊明煦怎麽回事?他可是有女朋友的,那個叫徐燕的我知道,漂亮能幹,你別攙和。”

曉熙聽他這麽說,忽然覺得很委屈,自己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麽,怎麽在黃山嘴裏吐出“攙和”兩個字。黃山看曉熙咬著嘴唇,眼淚在眼眶打轉,心思轉換,覺得自己怎麽在這個時候這樣說曉熙,趕忙道:“是我說重了,曉熙,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覺得你還是少跟楊明煦接觸的好,即使你把楊明煦當朋友,不知道徐燕會怎麽想,何必呢。”

他不說還好,曉熙聽著聽著眼淚就滾下來了,黃山看把曉熙說哭了,一時不知道如何才好,道:“你別哭了,好像我欺負你了似地,你想吃什麽,我給你買,當我給你賠罪,別哭了。”

曉熙止住眼淚,道:“不用你賠罪。”然後就不說話了。

黃山伸手摸了摸曉熙額頭,道:“怎麽還在發燒,我去給你買碗湯面吧,不吃飯怎麽行呢。就酸湯面吧?怎麽樣?”

曉熙也沒胃口,但想想也得吃點什麽,就點了點頭。

黃山剛出去,徐燕就來了,徐燕穿了件粉色的毛料大衣,長發披肩,熱情的坐在了曉熙的床邊,曉熙還沒開口,徐燕就拉著曉熙的手道:“曉熙,還記得我吧?”曉熙剛要開口,她就接著說道:“我是徐燕,我們見過一次,記得麽?”曉熙道:“記得,上次書畫展我見過你。”徐燕笑著道:“明煦把你當妹妹,以後你就當我是姐姐吧,明煦說這兩天忙,讓我替他來看看你,這個阿膠做的口服液是補身體的,記得喝啊,對了,你吃午飯了沒?我去給你買吧。”

曉熙道:“不用了,我一個同學去給我買了,謝謝啊。”

徐燕很健談,給曉熙講了她和明煦小時候的一些趣事,曉熙覺得頭暈目眩想睡覺,出於禮貌一直忍著。徐燕正講著,黃山進來了,看到徐燕不禁皺了皺眉。徐燕不認識黃山,問曉熙:“這是你的同學?”黃山沒等曉熙回答,道:“是,曉熙該休息了,你走吧。”曉熙聽黃山這麽不給徐燕面子,忙道:“沒事,你再坐會兒,我睡了一上午了。”徐燕臉上的慍怒神情一閃即過,笑著說:“我也要走了,下午還要上課呢,你吃了飯好好休息吧。”

徐燕走了,曉熙看黃山不滿意的樣子,道:“你生什麽氣?狗都不咬提籃的,你剛才太沒風度了。”黃山道:“黃鼠狼給雞拜年,她是來看你的還是來示威的?”曉熙想著黃山也是為自己好,換了話題,道:“我這會兒肚子餓了。”黃山不再提剛才的事情,陪曉熙吃了飯,就去上課了,臨走時再三囑咐,曉熙看他啰裏啰嗦的,不禁笑道:“好了,好了,我又不是三歲小孩,在醫院呆著能怎樣,走吧,晚上給我帶點好吃的來。”黃山走了,剩下曉熙一個人,曉熙想到徐燕,今天耀眼的妝扮,來這裏之後一直談到的都是明煦,無非是告訴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,明煦是她的。

一連三日,黃山天天都來看曉熙,王娟、小禾和劉婷晚上輪著陪曉熙在醫院呆了三天,但明煦再也沒有來過,曉熙有時心裏會想:明煦一定是怕徐燕生氣。每每這樣想心裏都會有些失落,索性也就不再想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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